“气”的原始概念③

    “气”的原始概念 : 台湾学者庄耀郎指出,“气”字最早见于《左传》、《国语》二书。它的意义大致可分为自然之气和人气两部分,二者有某些关联。人气是人的生命之气的总称,如血气、气息、声气、辞气、志气、勇气、意气、愤气等等。自然之气则包括自然界诸多流动现象,如阴、阳、风、雨、晦、明,即“六气”。总之,气是一种流动,也是流动的一种。它是人的生命力、自然界一切现象的活力的象征,它具有生生不息,永远在流动变化的特质。战国时思想家又把它放在价值层次上加以衡定。孟子提出“以志帅气”、“配义与道”的见解,认为透过专一、持志的修养,可以使气升华至浩然充于天地之间的境界。这显示出自然生命和道德理性的和谐统一。庄子将气所原有的虚、自然、流动的特质,阐释为心斋坐忘后所达到的逍遥境界,也是在说明精神现象的抽象意义。他还试图以气解释万物的生命本体,有“通天下一气”的思想。在此,气已有很浓的哲学意味和神秘倾向。《管子》、《吕氏春秋》对这种思想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气作为生命活力的表征,可由长期观察而知,即自然或人类变化的消息,均得自气的外显。因此,《左传》等书中有“望气”、“望氛”、“观气色”、“相人气”的记载。
在汉代,气的概念普遍流传。《淮南子》赋予气以道的地位,使其由形上意义跃为将宇宙万物生命化的总原理——元气。董仲舒由此演化出了“气性”说;王充也将气区别出刚柔、强弱、厚薄、清浊诸种性质,并用来解释夭寿、富贵、贫贱、才、庸、智、愚、善、恶、美、丑等人生现象。及至魏代刘邵的《人物志》,便以人的性情所本乃“元一之气”的品鉴思想,直接刺激当时的文学觉识。曹丕的“文以气为主”说、陆机的“缘情”说,以及其他有关文学中“情志”、“情性”、“性灵”等的论述,均受刘氏著作的影响。文学既然是心志的外发,情性的表征,从人物品鉴到作品品评便是自然而然的过渡。(参见庄耀郎《曹丕典论论文“气”义探微》一文,载于《古典文学》第六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