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榴花 :
宋·朱熹
五月榴花照眼明, 枝间时见子初成。
可怜此地无车马, 颠倒苍苔落绛英。
这是一首咏物小诗,写榴花空有丽姿艳色、诱人果实,而不被人赏识的可悲境其间寓含着作者的身世之慨和人生体验。
“五月榴花照眼明”。首句写“花”却没有对花的具体形态正面加以描绘,而是通观者的感受——“照眼明”来映衬榴花的艳丽姿容。当夏盛开的榴花照得人眼睛发亮了,也就可以想见那朱英灿烂、花红似火、满树生辉的景象了!这样来写既节省笔墨,“以少总多”,又能调动人们的想象力,产生含蓄蕴藉的艺术效果。次句“枝间时见子初成”。刚刚结出的小石榴就象用红玛瑙琢成的一个个的花瓶儿,倒挂在间,那形象十分俊美别致,惹人喜爱。诗人转写榴花之实,用意是进一步张扬其珍可爱之处:她不仅能开出令人赏心悦目的花,而且还能结出其味甘美的果。同时也是对下联“绛英”的照应。榴花的特点是子成花落。如果写其花落而无视其“子初成”这一景致,则与实际不相符了。
下联笔峰陡转,写榴花之可悲结局。“可怜此地无车马,颠倒苍苔落绛英。”“无车马”点示了“榴花”得不到上流社会的欣赏;“颠倒苍苔”则极尽榴花凋残萎顿之形容。车马绝迹,冷冷清清,绛英红萼,铺于满地,遮遍苍苔。这里渲染出一种凄清冷寂的气氛,充分展示了榴花的不幸遭遇,也表现出诗人对其不幸命运的同情。这两句与陆游《咏梅》中“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意境相类,都是悲叹“空有丽质无人赏”的可悲境况。显然,其所叹惋的不单是花,更是指那些怀才不遇、遭受打击的贤才志士。不用说,这榴花中有着诗人自己的影子。
这首小诗运笔委婉,寄托遥深。不仅刻画出榴花的遭遇,而且透露出诗人的自我感情,曲折地抒发了对嫉贤妒能、弃毁贤才的上层统治者的不满。语浅而意深,词淡而味浓,情思绵邈,令人遐想,托物寓意,韵味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