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黄河 :
清·查慎行
地势豁中州, 黄河掌上流。
岸低沙易涸, 天远树全浮。
梁宋回头失, 徐淮极目收。
身轻往来便, 自叹不如鸥。
黄河万里,流经不同的地形,自身也显示出不同的姿态。在陕西、山西之间,黄河在峡谷中奔流,腾波涌浪,一泻千里。到了河南开封、商丘一带,黄河在平原上流淌,河面宽阔,流速渐减,由于泥沙淤积,河床已高出两岸平地,作者正是在这样的地段渡黄河的。
康熙四十七年,查慎行五十九岁。他从故乡去北京,在开封附近渡黄河。诗的开头就写出了黄河流经河南境内的地势与河流本身的特点:“地势豁中州,黄河掌上流。”这两句写得雄浑开阔,不事刻画,而大河之气势自见。然后将目光从身边移向彼岸,这是渡河者共同的心情。“岸低沙易涸”写身边之景,是先说果后说因。“天远树全浮”是远望对岸之景,显出河面宽阔,烟水苍茫,而景物望不真切。在大河中横渡,船总是往下游飘去。颈联写登船以后,回望开封、商丘一带,很快就消失了;极目望远,似乎徐淮一带的景色已收眼底。这是用夸张的说法,表达渡河时的感受。这一点,对于生长在江南水乡的作者来说,特别感到新鲜。查慎行这次渡河北去,是因为宦途拘牵,不得不行,当时乘木船渡河,也比较艰辛。诗的结句以羡慕鸥鸟之自由来往,反衬出行旅者的内心感受。“不如鸥”三字恰如其份地点明了渡河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