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 :
汉乐府
悲歌可以当泣,远望可以当归。思念故乡,郁郁累累。欲归家无人,欲渡河无船。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
本篇为乐府古辞,《乐府诗集》载入《杂曲歌辞》类,是一首描写动乱年代里无家可归的征人怀乡的诗。
一个人在愿望难以达到的时候,总希望能找到一张疗救心病的药方。这位远离家乡的征人,欲归无计,只好以悲歌来代替哭泣,但不能解除痛苦的心情,因为他的愿望是回到朝思暮想的故乡,于是他又开出第二张药方:“远望可以当归”。登高远望,也许可以看到故乡,这总比不望强,聊胜于无而已。这两句中的“可以”二字,实际上应作“不可以”去理解,因为“远望”究竟不能代替回乡啊。接下去两句就足以证明这一点:“思念故乡,郁郁累累。”郁郁累累,就是忧郁而不得志的状态。那末,如果让他回乡,又将如何呢?“欲归家无人”,这是关键,他已经是无家可归了。至于“欲渡河无船”,只是陪衬而已,即使有船可供摆渡,可是家中无人,有谁来慰藉我心灵上的创伤呢?末尾以“心思不能言,肠中车轮转”结束全诗。心中的愁思如能在知心人面前说说也好,但又因找不到诉说的对象而告吹,心中的愁闷只能象车轮似地在肠中滚滚辗转。
这首诗给读者一个鲜明的印象是回环往复,句句都围绕着题目上的“悲”字大事渲染,给人以走投无路、欲诉无门的感受,代表汉代无数处于水深火热的劳动人民的共同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