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 落花 :
葛秀英
㡘外飞花愁桂树。 柳线搓烟。 欲绾春难住。 蛱蝶成团慵对舞。缩花香梦寻无处。几度问花花不语。瘦尽嫣红。散落胭脂雨。踏作春泥香满路。多情燕子衔将去。
春光明媚,鸟语花香,总是令人无限爱恋;而春色将逝、落红无数,也总给人带来无限惆怅。《蝶恋花 ·落花》便表达了这种惆怅、留恋的情感。
“㡘外飞花愁桂树。 柳线搓烟。 欲绾春难住。”词的开首,便描绘了落花时节的景色、气氛及给人的心绪的影响。人因落花而愁,因春之将归而愁,即使那丝丝垂柳似多情的长线,想绾住春光,不教离去,但是,又怎么能做到呢?“蛱蝶成团慵对舞。宿花香梦寻无处。”这两句对花落春去带给人的惆怅作了极为形象的描绘。不见了鲜花,蝴蝶也没有了兴致,因而“慵对舞”;花事凋零,夜来充满美丽的憧憬的香梦也再无踪迹可寻。“蛱蝶”,蝴蝶。杜甫《曲江》诗有“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的句子。
“几度问花花不语。瘦尽嫣红。散落胭脂雨。”过片从欧阳修的“泪眼问花花不语”化来。下面两句则用精雅的语言描绘鲜花尽落的过程。表面虽不直写人的哀愁和无奈,但却句句透露出这种感情。“踏作春泥香满路。多情燕子衔将去。”结尾二句以丰富的想象创造了一个很美的意境。落红无数,人已无可奈何,但花却纵然被人踏作春泥,粉身碎骨也要保持她的灵魂,她的精神,以“香满路”的方式留给人间。多情的燕子理解她的芳心,衔去香泥,筑成香窠,长久相陪相伴。
读葛秀英的《蝶恋花》,自然会使我们想起欧阳修的《蝶恋花》:“庭院深深深几许? 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
雨横风斜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显然,葛词受前人影响甚深,语句中有刻意学习的痕迹。但葛秀英的《蝶恋花》仍不失为一首有一定艺术性的词作。这首词遣词造句精雅,描写情景交融,情调也较高。特别是“踏作春泥香满路。多情燕子衔将去”,是全词最为出色的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