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楼令 叶赫城下咏雨中梨花 :
高士奇
浅草乱山稠,惊沙黑水流。好春光、只似穷秋。则得一枝花到眼,经雨打,又还休。遥忆小红楼,玉人楼上头。月溶溶、催和香篝。 肯信东风欺绝塞, 都不许, 把春留。
雨中看花,本来也别有一番情趣,但在风急雨猛之时,叶赫城下看梨花,大概就只能如本诗所写的那么悲凉了。叶赫,部落名,蒙古人分支,明代被满族所灭。叶赫城故址在吉林伊通县西南。这样的地方冷落凄凉,本来就不是赏花的地方。词人偏偏选中这里赏梨花,且又在雨中,显然是为了表现自已的心境。
上片是写景。开始两句写的只是劲风刮乱了山上的浅草,暴雨激起的泥沙使水流变黑。但由于用了“乱”、“惊”、“黑”等字眼,就造成了一种肃杀的氛围。如此,虽然应是大好春光,却仿佛到了深秋季节。穷秋即深夜。“刚得一枝花到眼”,说明季节还较早,刚刚花开一枝,春光才露了一点头。“经雨打,又还休”,说的是花经雨打而凋零,实指春光在这场狂风暴雨中已踪迹全无。
词人当然不是无缘无故地填写如此悲凉的词作的。下片转为叙事抒情。这里词人回忆起过去的一段恋情。小红楼为闺房,楼上那容貌如玉之美的“玉人”当是其恋人。溶溶月色之下,他们曾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香篝,熏笼,熏香或取暖用。在这对恋人之间仿佛充满了明媚的春光,即使身在“绝塞”也不会在意的。但而今抒情主人公却确信那温暖的东风也欺这极远的边塞,连春色都不许在这里停留。结句与上片呼应,同时也暗示了他那一段恋情的悲剧结局。
此词采用写景、叙事和抒情相结合的手法,以感伤的基调、幽冷的情境表现了词人内心的凄楚和对昔日恋人的深切怀念,具有催人泪下的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