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算子 夹竹桃 :
马福娥
叶比绿筠疏,花似丹霞翦。钩却虾须一笑看,错认芙蓉面。不是旧玄都,惹起春风怨。早许萧萧伴此君,莫计林深浅。
夹竹桃是常绿灌木,叶狭长类竹,花烂漫似桃,因得此名。
本词上半阕,侧重咏写夹竹桃的外形特征。前二句,写其叶似竹,其花似桃。“绿筠”,绿竹。“叶比绿筠疏”,是说夹竹桃叶形似竹,但比竹叶稀疏。“花似丹霞翦”,从字面看是形容夹竹桃花朵似霞彩般艳丽,而前人常以霞彩喻桃花,故本句不是简单的比喻,实际是说夹竹桃其花似桃。后一句,则说其外形似竹似桃而实际非竹非桃。“钩却”,探取;“虾须”,花蕊。“钩却虾须一笑看,错认芙蓉面。”意谓弯下花枝近前细看,才知错认了花的种类。
本词下半阕,侧重咏写作者对夹竹桃的喜爱。前二句从花形入笔,写其花之惹人相思。“旧玄都”,典出刘禹锡的“玄都诗案”。唐代永贞元年,诗人刘禹锡参与王叔文集团的朝政改革,事败被贬官外放。十年后,他回到长安,适逢桃花盛开,都中人纷纷去近年广植桃树的玄都观赏花游春,诗人联想到自己身世之飘零,感慨新贵之骤进,咏诗一首“紫陌红尘拂面来,无人不道看花回。玄都观里桃千树,尽是刘郎去后栽。”结果再次遭贬。此后,“玄都观”成为桃园的代称。“不是旧玄都,惹起春风怨。”意谓夹竹桃虽非真桃,却同样能引起人们的身世联想。后二句从叶形入笔,写其叶之令人怡性。“萧萧”,风吹竹叶的响声。“早许萧萧伴此君,莫近林深浅。”意谓夹竹桃虽不象竹子那样成片丛生,其摇曳多姿的绿叶也足以相伴朝夕。
全词既生动地状写了夹竹桃的特征,又深情地吐露了对夹竹桃的喜爱,情味隽永,耐人品读。其思致的绵密,尤足称道。上半阕由写叶起,以写花终;下半阕以写花起,以写叶终,回环扣合,结构匀称。
夹竹桃绿叶扶疏,花朵繁艳,至今仍备受人们喜爱。郑逸梅《花果小品》即写道:“竹之萧疏,桃之冶妍,在卉木中各见其胜,惟夹竹桃得兼而有之。夏日园林,获此一丛,以为点缀。其亦可以快子猷之意,助贵妃之娇者乎!洵佳品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