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语花 草兰 :
堵霞
柳腰斜舞,杏靥含娇,明媚春光好。绿窗清悄,香径软、百卉迎花如笑。丛兰独巧,忽并蒂、四花连绕。想从来、一本根苗,两样繁英少。陋室俨如蓬岛,似仙娥群聚,弄晴春晓。花容窈窕,湘帘下、素影参差回抱,香魂缥缈。又浑似、一群娇鸟,趁东风,齐上琼枝,带绿烟轻袅。
这是清初女词人堵霞咏写兰花的词作。原有长序一篇,记写此词由来:“盆中草兰,置之盖有年矣。每到春时,长发最茂,色洁香清,以供客窗雅玩。今岁花发倍常,香亦更甚。不意于元宵日,丛中忽生一梗,连缀四花。幻耶?瑞耶? 赋此以记。”
序大略云,某年家中的兰花,开得格外繁茂,而且在元宵节时,忽然生出四朵并蒂花来,显得煞是奇丽。本词即咏写此花此景。
上片记写花开并蒂的情事。“柳腰斜舞”至“百卉迎花如笑”,点出春光到来时百花欲放的大背景,交代兰花繁茂的时节。“丛兰独巧,忽并蒂、四长连绕。”在勾勒出背景后,突出刻划草兰中一梗连缀四花的奇绝美妙。“独巧”一语,吐露了词人的欢悦赞叹之情。“想从来,一本根苗,两样繁英少。”这几句补足前面对“丛兰独巧”的赞赏,意谓不仅其它种类的花卉难得四朵并蒂开放,兰花中也不多见。序云:“盆中草兰,置之盖有年矣”。但在多年的花事中,从未出现眼前这番景象。“两样繁英少”,就是说往年的兰花似与今年的兰花不是同一品种,花朵从未象今年这般多。实际上,品种如一,只是今年格外繁茂而已,因此花开并蒂成为可遇不可求的奇观,怎能不令人格外流连低回呢?
下片描写兰花盛开的奇丽景象。“陋室俨如蓬岛”至“香魂缥缈”,是将兰花比作仙娥,突出刻划其清丽绝俗的风韵。兰花是白色的,故有“素影参差回抱”的状写;兰花散发着幽香,故有“香魂缥缈”之语。而花开并蒂,更使词人联想到“仙娥群聚”,并连带着把陋室也比作“蓬岛”。这种生动的想象比喻,使兰花的雅洁繁茂历历如绘,给读者留下真切感受。后几句,又将兰花比作“一群娇鸟”,以“齐上琼枝”的动态写其娇媚动人,更使读者印象深刻。
词作显示出词人对花卉怀着深挚的感情,故能细致地观察,巧妙地比喻,将难得一见的奇丽景象,及时捕捉住并细腻逼真地状写出来。着重刻划兰花的高雅芳洁,也鲜明地披露出女词人的雅洁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