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次韵 :
孙星衍
密缀枝头半展时,才过小雪是花期。
光春正色霜难压,晚岁寒香菊未知。
落叶有情同抱树,夕阳无限在高枝。
两行金粉平分处,却笑江梅破萼迟。
这首咏黄梅诗选自其诗文集《冶城遗集》上卷。首句“密缀枝头半屈时,才过小雪是花期”,写腊梅即黄梅开花时节和形状。小雪,节令名,二十四节之一,每年大约在公历十一月二十二日或二十三日,意思是一到农历腊月小雪时,黄梅枝头便缀满了黄梅花蕾。“密”形容其花蕾之多,“半展时”与“才过小雪”写黄梅绽蕾之急之早。接着“先春正色霜难压,晚岁寒香菊未知”是具体描绘黄梅的色与香。这种描绘是采用对照衬托之笔来表现的。先春正色,是说黄梅色黄,色纯为正,两色相间为杂。先春即在春天到来之前。霜难压,霜雪乃白色,压不住黄梅的正色。晚岁,系同先春相对应。腊梅开于腊月,于春为先,于一岁之中则为晚。寒香即岁未寒中的香气,菊未知,菊花也不曾知,实际是菊花不如的意思。黄梅开于春之前,霜雪难压其正色,以傲霜雪闻名于世的菊花也因黄梅开时其已凋落,也不曾领略到黄梅的寒香。这的确写出了黄梅色与香的独特之处。接着描写黄梅的叶与枝:“落叶有情同抱树,夕阳无限在高枝。”黄梅先花后叶,那花开而后生的叶好象情意颇深,紧紧抱树,落叶实指黄梅之叶在开花之后生叶。夕阳无限照耀黄梅枝头。这种从夕阳光照中看黄梅景象似乎也有无限眷恋之意。同前句落叶有情属同类语意,而且,由黄梅正色、寒香到黄梅叶抱树再到夕阳,就将黄梅形象描绘逐步延伸到黄梅所处的时空环境中,给以阔大之感。这一点,在结尾“两行金粉平分处,却笑江梅破萼迟”中更加显露无遗。黄梅绽开花蕾,两行金粉平分,正是她盛开之时,霜难压,菊未知,而江梅(梅之一种)还未曾破萼。一个“笑”字写出了黄梅花早的自得之情。
这首咏黄梅的七律最突出的艺术特色是以对比衬托手法来描绘黄梅的色、味,强调黄梅之早。语言平实形象生动,对仗工整,首尾呼应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