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③

    黄州 : 题解
《黄州》是一首咏古伤怀之作,诗人在宋孝宗乾道六年(1170),西行入蜀,路过黄州时,看见前代的遗迹,追念昔日的英雄,顾及自身的处境,涌发无限感慨,伤感侵上心头,于是写下这首诗。
原文
局促常悲类楚囚,迁流还叹学齐优^①。
江声不尽英雄恨,天意无私草木秋。
万里羁愁添白发,一帆寒日过黄州。
君看赤壁终陈迹,生子何须似仲谋^②。
注释
①楚囚:《左传》成公九年载,楚人钟仪在作战中被晋人所俘,囚禁于军府,称楚囚。后往往用来泛指囚徒。齐优:齐国优人。此处是说自己的地位如俳优,用“齐”是为了与“楚”相对。 ②赤壁:黄州的赤壁即赤鼻矶,不是三国大战的赤壁,陆游《入蜀记》卷四曾有考辩。此处只是根据传说以抒写感慨。仲谋:三国时吴国君主孙权的字。赤壁之战时,曹操见孙吴军容整肃,乃叹曰:“生子当如孙仲谋!”
赏读
第一句诗人写自己如楚囚一样难堪、无奈。春秋时楚人钟仪,被俘入晋,称为“楚囚”。“齐优”也引用春秋故事。《史记·乐书》称孔子“不能与齐优遂容于鲁”。司马贞《索隐》云:“齐人归女乐而孔子行,言不能遂容于鲁而去也。”可见,诗人用这一典故,实属信手拈来,以说明自己的迁流之苦。
颔联所写景象开阔萧瑟,情辞悲怆沉痛,饱含了感念身世的无限慨叹,达到了情景交融的境界。“江声不尽英雄恨,天意无私草木秋”,出句借用杜甫《八阵图》:“江流石不转,遗恨失吞吴”的诗意。这里的“英雄”是诗人自称,他所恨的正是岁月蹉蹴,壮志未酬。对句化用李贺《金铜仙人辞汉歌》诗:“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由天无情正衬出人心不平。
颈联写诗人的满腹愁悲,已被江水淘尽,此时已心死如灰,虽经过黄州,却只是悄然而过。“万里”与“一帆”相对,更显出诗人的孤寂凄清。新添的白发与帆上的惨淡日光相互映衬。“过”字包含着深意。
“君看赤壁终陈迹,生子何须似仲谋!”这结尾十分沉痛。诗人说赤壁已成陈迹,万事尽付流水,世事成败,又如何判断,生子何须定似仲谋。曹操曾有一叹语:“生子当如孙仲谋。”诗人在这里把曹操的赞语改作“生子何须似仲谋”,正语反说,表现了诗人对抗战前途的深深失望和悲伤,同时也包含对主和派执政的愤怒,愈显悲痛低沉、哀婉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