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X :
宫梦仁
碎剪玻璃簇晚芳,肯从素柰斗春光。
翠移小树来炎海,白放疏花过夕阳。
竹几泉滋冰盏冷,纱橱风透瓦盆香。
绾成一点珠球好,添上松鬟浴后妆。
这是一首盛赞茉莉的七言律诗。诗人运用多重的艺术手法,展示了茉莉可人的形态,透出作者深切的喜爱之情。开首,便以“碎剪玻璃”作比,写出茉莉洁白细小的花瓣,犹如天然水晶般晶莹剔透,堆簇成一团温馨晚芳。“晚芳”,指茉莉花。茉莉花开一般在夏季中期,在粤闽一带常见的盆栽花卉之中,是属于晚开的品种,故称其“晚芳”。并添写一句“肯从素柰斗春光”,照言茉莉花开在素柰花之后。柰,是我国南方著各花木,为“花红”的古称,花开于春暮之节。诗中仅以“斗春光”一句点出时序。
接着,又用“翠移小树”、“白花疏放”两个倒装句,和“来炎海”、“过夕阳”的动态结构,展示茉莉清翠挺缩的树体,莹洁疏展的花形,是来自炎热的南海,漫对今日斜照的夕阳。李商隐有“夕阳无限好”之句,这里的“过夕阳”既点出赏花之时,又有“暮年”的隐喻。
“竹几泉滋冰盏冷,纱橱风透瓦盆香。”这两句是赏花痴迷的真实写照。夕阳已下,晚风徐来,老叟斜依竹几,沉醉于眼前的花卉,几上茶盏已凉,独有清风透过纱窗送进阵阵花香。“绾成一点珠球好,添上松鬟浴后妆。”是写诗人由痴迷而忘情,乃至踱到花边,采撷几朵含苞的小花,斜插到疏松的发髻上,晃如浴后焕然的新人。
全诗由写花到写已,写在悠闲恬静的环境中观花:细观花形,揣摩花态,玩味花馨而不能自己,终至忘情。为我们生动地描摹了一幅浓郁的赏花风俗画,显示诗人晚年幽闲自娱的生活情趣。
张劭的生平活动,历史上记载很少。从这首小诗中似可以看出,在“碎剪玻璃”、“斗春光”之句中,好象隐喻早年曾有过的坎坷和轰烈的经历。诗人大约是壮年“移来”海南,而写“茉莉”时,已是白发稀疏的老者。诗人写茉莉似乎叠印着个人的境遇,但流露的真情却也可以看出已超脱世态,悠度晚年的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