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门引 梅花 :
汪士通
十里沿江路,昨夜东风飞絮。枝头冻坼野梅香,是花是雪,不辨云深处。扬帆独自开船去,惊起花间鹭。暗香水面浮动,江天寂寞开无数。
历代咏梅诗词大多为借物抒情、托物言志之作,即使象这首专主描绘的小令也透露出某种孤芳自赏和内心寂寞的消息。
词的上片以清冷的色调描绘了一幅梅雪争春图。起首两句由眼前景追述昨夜景:十里沿江路上,漫天的雪花乘着东风纷纷扬扬地飘洒了下来,大地都裹上了银装。飞絮,即下雪。这两句交待了时间、地点、环境。后三句进入正题写梅。“枝头冻坼野梅香”。坼,开裂。野梅,又名江梅,花单瓣,色灰白。这句写枝头都冻开裂了,而梅花却迎着严寒开放了。因为野梅与雪色相近,故云“是花是雪,不辨云深处。”梅雪共春是历代诗人喜欢咏唱的一个主题,由此突出梅的雅致、耐寒、清高和坚贞。正如南宋诗人卢梅坡诗云:“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诗俗了人。日暮诗成天又雪,与梅并作十分春。”
下片着力渲染了孤独凄清的赏梅氛围。过片两句写抒情,主人公独自扬帆驾船于江中,惊起了梅花丛中的白鹭,以动反衬出环境的幽静。“暗香水面浮动”一句是从宋代诗人林逋咏梅名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中化出。暗香,指清幽的梅香。浮动,指梅香四处飘散。该句写出了梅花特有的芬芳和神韵。最后一句“江天寂寞开无数”意境阔大。江天,江流的上空。众芳凋零,梅花独放,尽管无人欣赏,也无人照料,因而很寂寞,但在十里沿江路上仍然开得很多很多。这里,一种深沉的感伤和似水的柔情不言而喻。
在咏梅诗词中,这种着重于刻画梅花形象的写法,较难掌握切至和超脱之间的分寸。该词能够不拘于形似,而刻画出梅花孤高清幽的精神,且明白晓畅、朗朗上口,应当说是一篇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