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殷淑三首(其二) : 白鹭州前月,天明送客回。
青龙山后日,早出海云来。
流水无情去,征帆逐吹开。
相看不忍别,更进手中杯。
白鹭州、青龙山皆金陵(今江苏南京市)附近名胜,一在城之西南,一在城之东南。诗的前四句借“白鹭州前月”和“青龙山后日”的一“回”一“来”,既点明送别,又暗示了时间的变化。本来是诗人为友人殷淑送行,但这里却用拟人的方法,赋予月、日以人的感情。“天明送客回”,见出皎洁的明月陪伴了行者一宿;“早出海云来”,表明热情的太阳又急忙出来与行者作伴。短短四句诗,以生动的笔墨,写夜送友人、天明未归,从而将无限惜别之情表露无遗。
既然月落日出,天已大晓,友人自然也就要踏上征途了。可诗人又不舍得让他走,只好寄意于流水,而流水竟毫不理会,仍旧匆匆东去;转托情于长风,而风亦不予理睬,甚至船上的白帆也要随风而去。显见流水无情,风、帆也同样无情;由物之无情,反衬人之多情、重情;因人之多情、重情,故“相看不忍别”;虽不忍别,却不得不别,既然不得不别,那么转眼之间便会风流云散、天各一方,能否再会,难以预卜,看来,还是趁眼前征船将发未发之机,“更进手中杯”吧!
这首诗正面描写离别的只有收尾两句,但读来却觉满纸离情别意迎面扑来,令人情为之动、神为之移。全诗从月、日的回、来,到流水、征帆的去、开,逐层揭示了人物内心的情感变化,使得诗意步步递进,到最后两句明点别情,回应全篇,有画龙点睛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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