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溪札记③

    桃溪札记 : 哲学札记。一卷。明唐鹤征撰。成书于其家居“避暑于桃溪”时,具体成书年代不详。
唐征鹤,字元卿,号凝庵。生于明嘉靖十七年(1538年),卒于明万历四十七年(1619年),江苏武进人。唐顺之之子,隆庆五年进士,授礼部主事,数升数罢。家居时,日与同郡龚道立、顾宪成讲《大学》于东林书院。其学受其父顺之及王畿影响较大,故又列为“南中王门”之下。著有《桃溪札记》、《周易象义》、《皇明辅世编》、《武进县志》等。
《桃溪札记》为唐征鹤家居整理其父遗作时,心有所得,随手写下的一部哲学读书札记。该著主“气”说,显然不同于程朱“理生气”的意见,但也没有因循陆王“心外无物”之说。关于宇宙本原,提出“乾元所生三子:曰天、曰人、曰地。”“人生于乾元,天地亦生于乾元,故并称之曰:三才。”而“乾元也、太极也、太和也,皆气之别名也。”故此又说“盈天地之间,一气而已。”气生生不已,出于变化衍生过程中,分阴分阳,千变万化,一切都由它而生。它条理精详,终不致乱,因而又称作“理”,并不是气之外还有个什么“理”。论“道”也一样,道不是凌驾于一切之上的非物质性的绝对,而是寓于一定的事物之中的,即所谓“天率是命而运,则谓之天道,人率是性而行,则谓之人道,借道路之道以名之也。”“神”也一样,不是独立于气之外的另物,而是“此气之最清处,清便虚、便明、便灵、便觉,只是养得气清,虚明灵觉种种皆具矣。”
该著一些部分谈到心性。由气理一元、气生而理出发,以为心生性、心性兼举,即所谓:“心中之生,则性也,盖完完全全是一个乾元托体于此,故此方寸之虚,实与太虚同体。故凡太虚之所包涵,吾心无不备焉,是心之灵即性也。……举心而性在其中,举性而心在其中矣。盖舍心则性无所于宅,舍性则心安得而灵哉?”由此,一方面将心性统之于气之“乾元”,另一方面则又具浓厚的心学特征。进而,撰者批评朱熹将“人心”与“道心”分开,以为并没有单纯的“义理之心”,心不过是一种物质体,即“五脏之心”,“舍五脏之外,安得有心?”同时,人的禀性中智愚、圣凡之别也都是禀气而成的。
另一方面,撰者又批评王畿一派的顿悟说,虽不否认悟,但“悟前悟后,凡有实功,皆实际也。”因而不“悬空期个悟”。于是而提出“心上工夫”与“事上工夫”。心上功夫含“养直之功”与“慎独之功”,即一方面从孟子所说“直养”,以为人不为情欲所扰,事事而无望“集义”,于是而蕴成“太和之气”;另一方面则提倡万感未至之时,于此加慎,然后“发无不中节耳。”事上工夫,则是一方面有格物之功,要在事上磨炼,人之五官处处依礼而行,各得其则,使明德之体恢复,另一方面有学问之功,即通过学而知性,兢兢业业,从不停顿。
《桃溪札记》有民国时《武进唐氏所著书》本,中收唐氏家族各种著述。较常见的为黄宗羲所辑《明儒学案》本,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