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怨 :
李益
露湿晴花春殿香,月明歌吹在昭阳。
似将海水添宫漏,共滴长门一夜长。
顾名思义,这是一首表现宫女哀怨情绪的诗。
前二句写得宠后妃的欢快生活。“露湿晴花”可有两层含义: (1)暗示时间已进入下半夜; (2) 以“花”喻后妃,以“露”喻皇上恩泽,表明后妃受到了皇上宠幸。其中“晴花”的“晴”字,也有两层意思: (1)晴天夜晚才可能有露水; (2)喻后妃愉悦心情。“殿”前置一“春”字,既点明了时令,又暗写了欢乐的气氛; 而“香”则是“春”的必然结果。“歌吹”,泛指歌舞宴乐。“昭阳”,即昭阳宫,本为汉成帝皇后赵飞燕姊妹居住的宫室,这里借用来指代得宠后妃的住处。这两句通过比喻、借代、象征、描写等多种手法,将得宠后妃洋洋自得的神情态度,通过“聚焦”方法予以充分展示。
后二句则写失宠后妃的彻夜愁苦情状。“宫漏”,古代宫中用来计时的铜壶滴漏。“长门”,即长门宫,汉武帝陈皇后失宠后居此,因此就用它来泛指冷宫。“共滴长门”,好像(海水)全部都要一滴滴从长门宫的滴漏中慢慢滴出来。这两句合起来的意思是,仿佛是将海水全部添进了铜壶滴漏因此永远也滴不完一样,长门宫的黑夜长到了永远也盼不到头。这里海水滴漏的想象大胆奇特而又具体贴切,其将失宠后妃巨大而无尽的痛苦十分具体准确地表现了出来,语带夸张却能不失其真。
这首诗从总体上采取了空间对比方法,将得宠后妃和失宠后妃放在同一生活空间对比地加以描写,这样不仅突出表现了失宠后妃内心的巨大愁苦,而且使人感到,即使得宠后妃也正在演出着生活的不幸,因为“得”与“失”之间本来只有一线之隔,得宠者随时都有失宠可能,再者,不论得宠或者失宠,不过都是一些历史祭坛上可悲的牺牲。因此,这首诗的意义就远远超出了其有限的具象范畴,而引导我们越过字面意思的层面,进一步去探寻“封建制度”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