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暮 :
华岳
麦髯豆荚雨生肥,闲绿园林粉蝶飞。
盛置好花安四壁,不教人道是春归。
这是作者于暮春时节,为了排遣惜春情怀、表达留春意念而写下的一首诗作。
首句“麦髯豆荚雨生肥”,写出了暮春时节农田里庄稼繁茂的景象。“麦髯”,即麦芒,因其如胡须而喻称麦髯,这里代指麦穗。“豆荚”指与麦子差不多同时成熟的蚕豆、豌豆的果荚。华岳非常关心农事和农民的疾苦,曾写出过不少反映农家生活的诗作。他在暮春时节虽有惆怅,但面对春雨过后农作物显得格外肥壮的景象,仍很欣喜,且溢于字里行间。二句“闲绿园林粉蝶飞”,仍写暮春之景,但已将视野从旷野之上收缩到身边的园林庭院。这里曾是群芳争艳、花事繁忙的地方,现在随着春天的离去,渐渐绿肥红瘦,开始清闲冷落起来,只有几只粉蝶,还在飞来飞去。句首的一个“闲”字,洗去了观看农田之景时的欣喜,在绿浓蝶飞之中显露出诗人心中落寞惆怅的一面。
三句“盛置好花安四壁”,诗人的目光进一步收拢,停留在居室四壁安放着的鲜花上。“盛置”,大量地放置。诗人以人工装点春意的行动来表达对春天的珍惜,并想以此挽留住春天,从而“不教人道是春归”,使人们不要说出此春已归的坏消息。
春天是留不住的。对此,诗人并非不知道。但他仍不愿放过一切能做到的惜春、留春的努力,这正表明他在逆境之中,在国运颓败之际,仍要奋斗到底的决心。写暮春景色的诗作甚多,但诗中之情常悲悲切切、无可奈何。而这位曾中过武科进士第一名的“武人”诗人,写来却不落窠臼,绘暮春之景但并不萧索,有惆怅之情仍积极抗争,语言流畅明快,不失洒脱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