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思 :
蒋智由
久思词笔换兜鍪,浩荡雄姿不可收。
地覆天翻文字海,可能歌哭挽神州。
这是一首洋溢着爱国激情的抒情诗篇。约作于1905年前后。甲午战争的惨败,帮助人们彻底地打开了久闭的眼界,看清了这个世界。特别是接踵而来的戊戌变法的失败、八国联军的侵略,更使人们看到了清朝统治的腐败。蒋智由作为维新派的活跃人物,他的思想在时代大潮的冲击下,对民族危机日益加深、对山河破碎极为忧虑与悲愤,也逐步看到了清朝政府的顽固反动,维新之路不通,于是便宣泄于诗。《久思》含意十分丰富,首句直接点题,从细处落笔,具体、形象。诗一开头,便把久久隐伏于诗人心头的激愤与豪情一泻而出。面对国运危殆,诗人毅然将“词笔换兜鍪”。“久思” ,说明自己投笔从军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一时的感情冲动。接着,诗人则表示了自己的坚定信念,一发而不可收。“浩荡”表示自己无思无虑,义无反顾。诗人对国难日亟感到惊心,对清朝专制统治感到痛恨,这些强烈的爱憎感情都凝注在诗作之中。读之,好似一位刚换上戎装跃马横剑的战士,生动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三、四两句,则是对“久思”的回应,实际上也是诗人对自己过去的反思。“地覆天翻”写眼前的实境,既指社会的动乱,又指当时维新派与革命派之间的论战。诗人从残酷的现实中清醒地看到,纵使在“文字海”中掀起巨大的波澜,歌哭无端,破颡裂喉,又怎能拯救祖国于危难之中呢?要“挽神州”关键是行动起来,抵抗外国侵略者,字里行间也隐含推翻专制统治的意向。当然,这里并不否定舆论宣传的作用。但诗人意识到批判的武器终究不能替代武器的批判。诗人从整个国家生死存亡的高度提出问题,诗中充溢着危机感,不仅止于感伤,而且大声呼吁抵抗,把爱国主义提高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全诗直抒胸臆,格调健美,感情激越,形象感强,语言豪爽,意味隽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