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绝句 :
王又曾
纨扇桃花细字明,黑头江令见须惊。
琼枝玉树根长在,触着东风会却生。
本诗写于南京秦淮河。十里秦淮素以六朝金粉出名,孔尚任所作《桃花扇》传奇中的女主人公李香君也是秦淮名妓,诗人即以此为契机,赞颂了孔尚任的《桃花扇》及其中的正面人物,谴责了板荡易节的明遗臣。
《桃花扇》是清代传奇的代表作。剧本以复社文人侯方域与秦淮名妓李香君悲欢离合的爱情故事为线索,描写了南明亡国的历史悲剧,歌颂了坚持民族气节的史可法和下层人民,对马士英、阮大铖一伙祸国殃民的败类作了无情的揭露和鞭挞。剧中有李香君因拒绝权贵田仰的迫娶而以首触壁,血溅与侯方域定情的白纱诗扇,杨文骢(龙友)把血迹点染画成桃花这样的情节,全剧因此名之为《桃花扇》。头联两句是说: 《桃花扇》一剧把人物的忠奸贤愚刻画得十分清楚,黑头江令(即江总,字总持,历仕梁、陈、隋三朝,故成为名节不佳的代表人物)见了应该感到羞愧和震动。“纨扇桃花细字明”一句既具体可感又高度概括了《桃花扇》全剧的内容,既是“黑头江令见须惊”的原因,又是后联抒发感慨的客观基础,艺术含义十分丰富。后联两句显然化用白居易的名句“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虽不如后者生动自然,却也比喻恰当,含义丰富:无论是史可法的壮怀激烈,还是李香君的高尚情操,将永垂不朽、万世流芳,一遇适当政治气候,会再次(“却”)产生巨大的精神力量。
考虑到诗人所处时代文字狱的酷烈,这首诗表现了诗人相当的政治勇气和正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