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长干曲 :
崔国辅
月暗送潮风,相寻路不通。
菱歌唱不彻,知在此塘中。
《小长干曲》,《长干曲》的别调。属乐府《杂曲歌辞》,多写江南水乡生活和男女恋情。长干,里名,在今南京市南,有大长干、小长干、东长干。
这首诗通过爱情的波澜、阻隔来反衬男女之间对情爱的热烈追求。
“月暗送潮风”,这是一个由于反常组合而语意模糊的句子。
首先,我们可以认为这个句子由主谓词“月暗”和偏正词“送潮风”组成,这两个形式上互相脱节的意象并列,组成了一幅月色暗淡、风送潮生,于朦胧的背景中涌动着激情的诗境。
这个句子还可以理解为: “月”是主词,“暗”是形容词使动用法。朦朦月色使推送着潮水的风染上黯淡的光。风本无色,以“暗”言风,无理而妙。中唐诗人元稹以“暗风吹雨入寒窗”成功地渲染了他听到白居易贬江州司马时的心境。这里,一个“暗”字钩连上下,直写得月暗风昏,为“相寻路不通”作了最充分的铺垫。
五个字,包容了如此丰富、生动的内涵,将男女双方那种尚未定型,处于扑朔迷离阶段,求之而未得的爱情的困惑、焦灼心态充分地具象化了。
第三句别开新境,在月暗风昏,相寻无路,形迹难求时,却闻菱歌唱引,人在塘中。菱歌,指江南水乡的民歌。彻,停止的意思。那一首接一首的菱歌逆风排浪,倾吐心曲,吸引着两颗相爱的心。如果说,“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曾动人地抒写了可望而不可及的企慕之心,那这首诗更进一步抒写了可闻其声而不可及其人的慕悦之情。见落形质,闻则空灵。似远实近,疑梦疑真;说有情而形迹难见,说无情而声气可求。它更能激起双方对爱情的美好想象而执著地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