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

罪孽 : 批判现实主义中篇小说。优素福·伊德里斯著。1959年出版,后被译成英、法、俄、意、日等多种文字在各国出版。中译本1983年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郭黎译。优素福·伊德里斯(YusufIdris,1927— ),埃及当代小说家、剧作家、散文家。曾行医多年,现任埃及全国文学艺术最高理事会理事长。从50年代起,发表了大量的中短篇小说、剧本和长篇小说。主要作品有中篇小说《罪孽》、《男人与公牛》;短篇小说集《最廉价的夜晚》、《英雄》、《难道不是这样吗?》、《光荣事件》、《黑士兵》、《血肉之屋》;长篇小说《过去》、《爱情的故事》;剧本《法尔哈特共和国》、《法拉菲尔》等。他的创作题材和人物的天地极为广阔,对城市和农村生活极为熟悉,对社会改革的各种问题,对各阶层的大小人物,都刻画得十分深刻、入木三分。被誉为阿拉伯世界的契诃夫。
本书共分16章和尾声,中译本约8.9万字。描写了一个极其悲惨而离奇的故事。一天黎明时分,村里的守夜人在田边发现了一个已被掐死的婴儿。消息传到村子里,引来许多人围观。人们纷纷斥责、咀骂这狠心的母亲竟然掐死自己刚生下来的婴儿,同时也把这位母亲想象成一个十分年轻、貌美而无比淫荡的下贱女人。村长决定暗中查访,抓出这个无耻的杀人凶手。然而,一连两周,找遍了所有可疑的人和地方,事情仍然毫无进展。他想这大概是邻村来的临时工干的,就决定就此罢了。这时,村民们也几乎淡忘了这件事。村长在监视农田收获时,无意发现有一位外地来的打短工的妇女正躺在工棚里。他正想向监工发脾气,何以留人在工棚里躺着,却见这妇女正发高烧说胡话,遍体是汗。从她的胡话中事情终于明白了,她就是那个掐死亲生婴儿的女人。她不断地喊着:“都是因为那该死的马铃薯根”。原来,这女人叫阿齐莎,已有两个儿子。她的丈夫得了血吸虫病将不久于人世了。一天,他突然提出要吃马铃薯,做妻子的只好尽力去满足这垂死人的可怜要求。但是,当时村里只有地主家种了马铃薯,而且已收获完了。妻子决定去地主家的地里挖挖,或许能挖到漏在地里的马铃薯。她在地主的地里挖了许多很深的坑,却没有挖到任何马铃薯。这时地主的儿子发现了她,不但没有斥责她,而是帮她挖。结果挖出了3个不小的马铃薯根。她高兴极了,一不小心掉进刚挖完的很深的土坑里。她极力爬,却很难爬上来。地主的儿子跳下坑帮她上来,结果强奸了她。事后她曾自责自己为什么不反抗到底?为什么不大声喊人?但繁重的劳动使她没时间多想这些。她没黑没白地到处打短工,为一家4口人的生计劳累。在她完全忘了马铃薯地的事之后,她突然发现自己怀孕了。这使她很着急,因为正是农忙季节,她必须拚命地打短工,才能挣些钱以备农闲找不到工作时补贴家里的日子。她用尽了所有可能坠胎的方法,但都失败了。眼见肚子一天天显露出来,她拚命地用布条紧紧地缠住腹部,忍着疼痛与别的短工们早出晚归地在田里抢收庄稼。每天只有在夜里她才敢放开紧缠的腹部,喘口气。这天深夜,她疼得睡不着,直疼得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羊水破了,她想不能让孩子的啼哭被人听见。她咬着牙,以一块砖当枕头、以草当床的地上艰难地爬到地埂边。她用牙咬住一段木棒,拚命咽住分娩时的痛苦喊叫。她挣扎着终于把7个月的婴儿生下来。正当她充满了母爱看着这个小生命时,这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吓得她拚命用手捂住他的小口。极度的恐怖使她使劲地捂着,竟把婴儿憋死了。她曾心疼过这亲骨肉,但她也为终于甩了这个罪恶的包袱而松了一口气。第2天她心情愉快地奋力地干着农活。两天后,她发起高烧,但她仍然坚持下田,直到高烧烧得她突然昏倒在田里。人们把她抬到工棚里,她再也没有清醒过来。她患了产褥热,高烧如同火舌舔噬着她的皮肤、内脏和全身的关节。她不断地说胡话,使人们都知道她是凶手。许多人都来围观她、唾弃她、咀咒她。但后来见她被折磨得太可怕了,人们开始原谅了她。纷纷送水送药救护她。但是她已经被烧疯了,她跑到她生婴儿的土埂边,用牙咬着那段木棒,做出当时生产时的姿式,疯狂地喊叫,最后断了气。人们亲眼目睹了这一惨景,深深被这可怕的悲剧震撼了,他们再也不认为这是什么好玩的“风流韵事”,人们把这可怜的女人用马车送回她的村子。
本书通过一个女农工在精神和肉体双重痛苦的巨大折磨下彻底崩溃的悲剧,充分揭露埃及农民受到残酷剥削的现实,揭露没有土地、靠打短工生存的埃及农民的悲惨生活,在更广阔的画面上再现了1952年推翻君主制大革命前埃及农村的社会背景。本书发表后,立刻引起国际文坛的一片赞誉,被认为是当代阿拉伯文学批判现实主义的经典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