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流三部曲 : 中国现代长篇小说。包括《家》(1931年在《时报》连载发表,初名《激流》,1937年出版单行本时改为现名)、《春》 (1936年在《文季月刊》连载10章,1938年4月初版单行本)、《秋》(1940年7月初版) 3部。收入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版《巴金文集》4至6卷。1982年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巴金选集》1至3卷。巴金(见“寒夜”)著。
《激流三部曲》的第1部《家》,写的是20年代初期四川成都一个高姓封建大家庭里的故事。小说以大家庭中的青年男女的恋爱婚姻为主线,以封建叛逆者的年轻一代同封建卫道者的老一代的斗争为主要冲突,着重描写大家庭内各种青年女性的不幸遭遇和悲剧命运。从而,真实地反映出腐败的封建家族制度对青年一代的摧残,表现了新一代在五四革命思潮鼓舞下的觉醒和成长,以及他们对封建势力的英勇斗争。《春》和《秋》循着《家》的主题和情节,用更细腻的笔触,从更多的侧面,揭露封建家庭的堕落和丑恶,控诉旧礼教的虚伪和残酷。这两部作品通过对高家第2代(“克”字辈)、第3代(“觉”字辈),以及周伯涛、冯乐山两家的描写,通过对高家内部不断成长、壮大的新力量的描写,展示了封建家庭、封建制度在新时代新潮流冲击下走向崩溃的历史。
《家》中的主要人物觉慧,是高家新生力量的代表。对于封建的旧势力,他采取“不顾忌,不害怕,不妥协”的态度。他的确有幼稚的一面,对于周围的一切还不能作出科学的分析,甚至感到“这旧家庭里面的一切简直是一个复杂的结,他这直率的热烈的心是无法把它解开的”。但基于五四时代对旧的一切表示怀疑和否定的精神,他知道这个家庭是“无可挽救的了”。他并不想对“家”寄托什么希望,而热心于交结新朋友,讨论社会问题,编辑刊物,创办阅报社等等社会活动,“夸大地把改良社会、解放人群的责任放在自己的肩上”。即使在他与鸣凤热恋的时期,他在外边也确实忘了鸣凤,只有回到那和沙漠一样寂寞的家里时,才不能不因思念她而苦恼。最后,随着鸣凤的被逼而死,以及对“家”的彻底失望,他终于离家出走了。在《春》和《秋》中,他虽然不再作为主要人物出场,但从妹妹淑英、淑华的成长过程中,仍可以看到他的行动对家庭的巨大影响。
大哥觉新和二哥觉民是始终贯串在《激流三部曲》里的人物,特别是觉新,作者对他所花的笔墨最多。这是一个为旧制度、旧意识所薰陶而失掉了反抗性格的青年人,心底里虽然有着是非和爱憎的界限,也理解夺去了他的幸福和前途,夺去了他所最爱的梅和瑞珏的是“全个礼教,全个传统,全个迷信”,但他无力挣扎,只能伤心地痛哭,忍受精神上的折磨。他是封建礼教制度下的牺牲者,但同时又不自觉地扮演一个维护者的角色。觉民的性格是沉稳的,也是比较定型的。作者给他安排了一个比较顺利的境遇,使他胜利地得到爱情,跨过了逃婚的斗争,他自信可以掌握自己的命运。在《春》和《秋》里,他接替觉慧,站到了斗争的前沿,不妥协地和那些长辈们当面争辩,并卫护着淑英、淑华的成长。
对于新生力量的对立面,虚伪、荒淫、愚昧的高家老一代人,一方面写出他们内心世界的复杂性,另一方面也投予了深刻的憎恨和无情的诅咒。对于《家》中死去的高老太爷和《秋》中死去的克明,作品侧重描写他们封建卫道者的极端虚伪和顽固本质。对于克安、克定等人,作者则通过对他们盗卖财物、私蓄倡优、玩弄丫头奶妈等丑恶行径的描写,揭露旧制度的腐朽和堕落。此外,作品中的其他旧制度代表人物周伯涛、郑国光、冯乐山、陈克家等人也都写得各有特色。
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揭露封建制度的弊害,是许多作家所关注的一个重要主题。但是,象《激流三部曲》这样从内部对封建家庭作集中而又深刻的成功描写的大型作品,实属罕见。撕开封建家族制度虚伪的面纱,显露它吃人的本质,并明确揭示它“木叶黄落”的穷途末路,是《激流三部曲》最突出的思想意义所在。在艺术上这部作品语言流畅细腻,激情充沛感人,结构宏伟严谨,被公认为中国现代长篇小说中的代表作品。它的发表,不但激动了当时无数读者尤其是青年读者的心,而且,直至今日,仍旧拥有广大的读者群。同时,它还不断地被改编成戏剧、电影、电视剧等文艺形式,传播范围不断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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