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过你 [俄国]普希金 : 我爱过你,也许,我的爱情
在心底还没有完全熄灭、变冷;
可是让它不再把你打搅吧,
我不想以任何事使你烦闷。
我爱过你,不抱希望,不吐声息,
有时羞怯躲避,有时满怀妒忌;
我爱得如此温柔,如此真诚,
愿上帝保佑有另一个人这样爱你。
(飞白译)
【赏析】
《我爱过你》写于1829年,是为卡罗莉娜·索邦斯卡娅而写。索邦斯卡娅是普希金被流放到敖德萨时结识的女友,多年分别后重逢,诗人写下这首诗。
这是一首对昔日恋情的怀想曲。爱的消逝,原是一件令人伤心痛惜的憾事;失败或遭拒的爱情更使多少钟情少年痛不欲生,长恨百年。然而从普希金的诗中,却看不到一丝怨恨和恶毒,只有宽厚和温柔的爱意。
前四句仍可读出些许用苦笑掩饰着的淡淡的忧伤。诗人直认“我爱过你”,而对爱情现在是否还存在心中的问题则答以:“也许,我的爱情/在心底还没有完全熄灭,变冷”,明明情深意绵,却又欲说还休,不是羞于表露感情,而是自知爱之无望,却惊扰了爱人的内心安宁。为不使爱人烦忧,他宁愿含笑吞下苦果,默默忍受痛苦。对爱人的深情体贴和由衷敬重,压倒了失恋的忧伤。将他人安宁看得如此重要,而把自己的感情置于如此卑微的地位,这种感情何等热烈而真诚!这流露出来的深情,正好为后四句中“我爱得如此温柔,如此真诚”的诗句作了有力映衬。
诗人在后四句中倾诉的是超越自私狭隘范围的纯真爱情。诗人仍以过去时形式诉说自己的爱,但同前面一样,实际上还是对现今仍留驻心中之爱的细腻描述。这种爱,不求回报,不含丝毫功利目的,“不抱希望,不吐声息”,无私奉献自己纯洁的心灵。人说:“爱是自私的”,而普希金在诗中说:“爱是无私的。”诗的结尾,诗人用全部深情祈求上帝保佑心爱的女子得到一位情深的恋人。这祈求中含有一丝苦涩:“愿上帝保佑有另一个人这样爱你。”然而这爱克服了狭隘的妒忌、自私的占有心理,显得那样超凡脱俗,圣洁无瑕。这是一曲真诚的爱之颂歌,它以自己的纯净无私,在美的领域中登堂入室,至今令人们吟赏不绝。
(张蕾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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