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愤诗③

    悲愤诗 : 东汉蔡琰 (177—?) 作。这是我国诗歌史上文人创作的第一首自传体的五言长篇叙事诗。它真实地描绘了诗人在汉末动乱中的不幸遭遇,是汉末社会现实的实录。全诗的时间跨度较大,具有史诗的体制和浓郁的时代气氛。
全诗可分为三大段。第一段描写董卓之乱、“胡羌”乘机大掠的情景,以及诗人被掳后在俘虏营中的生活:“旦则号泣行,夜则悲吟坐,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第二段写诗人被掳到边地后思念故乡亲人的痛苦和汉使来迎归时又不忍弃子、去留两难的悲愤。最后一段写诗人归途上的心情和到家后的遭遇。
这首诗将叙事与抒情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叙事言情,格局恢张,极有章法。叙事时,既有细腻的刻画,又有精炼的概括; 抒情时,既有多层次的感情波澜,又格外抒写了母子惨别的哀痛。情系乎词,情事相称,造成了诗歌震撼心灵的悲剧力量。比如“有客从外来”以下数句。先是闻客至而欣喜相迎,满怀希望; 询问之后方知不是同乡,希望转为失望;“邂逅徼时愿,骨肉来迎己”,诗意又来了一个转折,曹操派人来迎取自己回乡,真是喜出望外; 但是,必须丢弃亲生骨肉,可能永无相见之日,不禁悲痛欲绝。诗中的情感随着叙事的进程而变化,忽喜忽悲,波澜起伏,展示了一幕人间悲剧。
《悲愤诗》凝结着诗人的屈辱和辛酸,感情极其真实,体验极其深切,象北国的俘虏生活、别子时的矛盾心情,不是亲历者难以道出。因此这首诗不以词胜,而以情胜。它的语言质朴,明白晓畅。尤其是诗中的人物语言,都与其身份相称,能闻声见人。象母子相别时其子说的那几句话:“问母欲何之? 人言母当去。岂复有还时? 阿母常仁恻,今何更不慈?我尚未成人,奈何不顾思。”极肖小儿声口,令人仿佛看到了孩子天真烂漫的神态。
总之,这是一首格调悲怆、真情倾泻的好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