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水③

    死水 : 诗集,闻一多作,1928年1月新月书店出版。集中收诗28首,均是闻一多回国后的创作。在异国他乡时,诗人朝思暮想着自己的祖国,可是当他踏上祖国的土地,面对的却是狐鼠横行,一片破败景象,他不由得发出了悲愤的呼号:“我来了,我喊一声,进着血泪,‘这不是我的中华,不对,不对!’”(《发现》)几年的魂牵梦萦,到头来不过是噩梦一场,对祖国的讴歌,变成了对黑暗现实的诅咒:“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清风吹不起半点漪沦”(《死水》)诗人的视野所及,到处是黑暗,到处是腐败,他描绘军阀混战使得临淮关一带一百八十里断绝人烟的悲惨景象(《荒村》),他通过人力车夫的感受,揭露反动军阀制造“三一八”惨案血腥屠杀爱国学生的罪行(《天安门》),而《洗衣歌》则通过“年去年来一滴思乡的泪,半夜三更一盏洗衣的灯”,抒发漂流异国过着屈辱生活的华侨们的血泪情,正气凛然地斥责了充塞于美国社会中的种族歧视和铜臭血腥。但是即使是在那“一沟绝望的死水”似的中国,诗人对祖国的前途仍是充满不屈的信念,在《一句话》这首诗里,诗人满怀壮烈的豪情,写着“有一句话说出来就是祸,有一句话能点着火。别看五千年没有说破,你猜得透火山的缄默? 说不定是突然着了魔,突然晴天里一个霹雳,爆一声:‘咱们的中国!’”这种“点得着火”的爱国自信心,尽管还比较朦胧,但却坚定、乐观,曾经震撼过许多青年的心。
《死水》 与《红烛》 比,现实的内容更加充实,对祖国的爱和对黑暗社会的恨,显得更加炽热和深沉。《死水》进一步显示了诗人那种含蓄、凝重、新奇的独特风格。他的抒情方法注重暗示,注重比喻和象征,充分调动读者的想象力。《死水》是闻一多新格律诗的成功实践,他认为写诗不能废除格律,“越是有魄力的作家,越是要戴着脚镣跳舞”,他主张新诗要有音乐美、绘画美和建筑美。所谓音乐美,就是重视诗行的音组安排和押韵,有和谐的节奏; 所谓绘画美,就是重视词藻的华美,注重色彩的对比,追求画面的完整; 所谓建筑美,就是指句的整齐和节的匀称。《死水》 中这些成功的探索,为新诗的发展作出了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