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Q正传③

    阿Q正传 : 中篇小说。鲁迅作,1921年12月4日起至1922年2月12日止,每周或隔周一次,刊登在北京《晨报副刊》上,署名巴人。后收入短篇小说集《呐喊》。有意思的是,当这篇小说正在陆续发表时,就有小政客和小官僚惶惶不安,他们疑神疑鬼,“凡是《阿Q正传》中所骂的,都以为就是他的的阴私”,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了《阿Q正传》的高度典型性和概括性。60多年后的今天,阿Q这一名字不仅没有被人们遗忘,反而被越来越多的人所认识。在现实生活中,我们不时会发现他人或者自己在类似的精神状态中,也会闪现一点阿Q相。这时,你就不能不赞叹鲁迅勾魂摄魄的艺术功力。阿Q,不仅是中国文学史上,也是世界文学史上的一个不朽的典型。
鲁迅以无比深刻、辛辣、锋利的笔触,描绘了辛亥革命前后中国农村的生活图景,刻画了社会大变动中各阶级各阶层人们的心态,塑造了阿Q这样一个落后的不觉悟的农民典型形象。鲁迅说过,他是要通过阿Q,“写出一个现代的我们国人的魂灵来”。阿Q是一个上无片瓦,下无寸土的贫苦农民,他甚至连自己的姓也失掉了。他有农民的愚昧、质朴。又沾染点游手之徒的狡猾; 他讲究男女之大防,却又情不自禁地跪下向吴妈求爱; 他以为造反就是与他为难,一向“深恶痛绝”,但不由得又神往起革命来; 他憎恶赵太爷、假洋鬼子之流,但又想攀附他们,这些复杂而又矛盾的性格,辩证地统一在阿Q身上。但是阿Q身上最突出的性格特征,却是他的“精神胜利法”。这个在现实生活中被奴役被损害的雇农,却处处以“胜利者”自居,小说中的两章“优胜纪略”,实际上是充满了屈辱和血泪的奴隶生活的记录:盲目的自尊自夸,莫名其妙的自轻自贱,对耻辱和失败的健忘和自慰,对更弱者的欺凌和报复。为了突出这种近乎病态的性格特征,小说用了不少夸张甚至漫画式的手法,但是作者实不是以哀怜和滑稽为目的,而是怀着深广的忧愤,解剖着这种自我欺骗、自我麻醉的奴性心理。这种“精神胜利法”即是阿Q的主要性格特征,同时又是长期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给人们造成的普遍的落后的精神状态,它是失败主义、奴隶主义的病态心理表现。在这个形象的塑造里,寄寓着鲁迅改造“国民性”的深切信念,和对中国革命道路的紧张思索。小说中用了许多杂文笔法,把议论插入叙述和描写之中,使得作品更为深刻、凝炼、隽永。生计无着的阿Q向往革命,但是这场革命却把他送上了断头台,小说在“不准革命”和“大团圆”这最后两章里,有力地批判了资产阶级领导的辛亥革命的妥协性、不彻底性。在这里,鲁迅把他对农民乃至一切具有病态心理的国人的那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复杂思想感情,发挥到了极致。在阿Q这一形象面前,任何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他会使你震惊,使你猛醒,鲁迅为世人提供了一面镜子,请你们在阿Q这一形象面前,照照自己的尊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