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辛苦最怜天上月 : 作者纳兰性德(1654—1685),满洲正白旗人,清初词人。这首《蝶恋花》词,上半阙写月:“辛苦最怜天上月,一昔如环,昔昔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浩瀚夜空的明月最容易引起人们的冥思遐想,古往今来的无数诗篇都吟诵明月,寄托征夫、游子、情人等等不同角色的各种美好的情思。纳兰性德对于明月自有他特殊的感情。他曾梦见亡妻与他相会,临别执手吟诗曰:“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圆。”他仰望明月,就会想到他已逝的爱妻。他写月,总是寄托着绵绵的哀思。“辛苦最怜”四字,一开头就涌上凄清的旖旎柔情。“环”和“玦”都是佩玉,“环”似满月,“玦”似缺月。明月东西流转,一夕才圆,夕夕都缺、月月如此,年年如此,诗人因此发出爱怜的叹息:“辛苦最怜天上月”! 他的想象随之而遨翔,假若明月是他爱人所化,始终以皎洁的光辉伴随着他,而他便不辞冰雪寒冷与月光紧紧相偎,“为卿热”含着多么缠绵的体贴。然而这只是遐想,下半阙转回到现实: ——“无奈尘缘容易绝,燕子依然,软踏帘钩说。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帘间燕子依然呢喃絮语,但当年对燕的双人只有“我”一个了。作者哀惋的情思是无法排遣的,“唱罢秋坟”出自李贺“秋坟鬼唱鲍家诗”,意谓在你坟前悲歌当哭而悲哀思念亦不能解,到明年春天再去花丛寻觅当年两人并肩扑蝶的旧梦罢。纳兰性德的词,低沉宛转,情感真挚,十分凄惋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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