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之家③

    贵族之家 : 屠格涅夫继《罗亭》之后发表的第二部长篇小说,也是屠格涅夫创作中最严整、最完美的一部作品。
小说描写40年代“多余人”拉夫列茨基在痛苦中度过的碌碌无为的一生。情节是以主人公爱情生活为主线展开的。拉夫列茨基年幼丧母,在父亲严厉教育下孤独地长大成人。功业未半,就恋爱结婚了。婚后发现妻子不忠,他对爱情深感绝望。在这里,作家深化了他的爱情主题,先描写了主人公的第一场爱情悲剧。这是爱情自身的悲剧。它是由于主人公不懂得人生,不懂得爱情,盲目恋爱结婚所造成的。四年过去了,他坚强起来,抱着要做一番事业的愿望回到阔别八年的祖国。他对祖国和人民的热爱,他的典型的“俄国式的心灵”,深深地吸引了丽莎的心。而丽莎“青春的、如花初放”的爱情,又点燃了他的爱情之火。然而正当他陶醉在无边的幸福之中,设计着美好的生活蓝图的时候,他那堕落的妻子突然回来了。她的死讯是假的。于是丽莎进了修道院,拉夫列茨基也感到衰老无用了。这里表现了屠格涅夫小说爱情主题的又一特点,就是把爱情写成悲剧。《阿霞》里的爱情是不可捉摸的。《贵族之家》里的爱情,其悲剧已近于命定的了。屠格涅夫毕生推崇“俄罗斯女性之爱”。他把爱情,特别是那些纯真的少女们的爱情写成悲剧,正是19世纪中叶俄国社会现实的真实写照,是“时代的哀愁和问题”。同时,这也是作家对于爱情的悲观情绪的反映。作家父母婚姻、家庭的不幸和个人三次恋爱失败,使他深深感到人是不能获得爱情幸福的。
《贵族之家》的客观叙述和浓郁的抒情达到了完美的结合。在屠格涅夫之前,俄国文学中还没有纯客观的长篇小说。屠格涅夫在他的六部长篇小说里,客观的叙述风格最终形成:作家尽量避免直接干预描写的线索,人物也是按照自己性格的逻辑行动,在与其他人物的关系中表现自己。《贵族之家》更多的是借助形象的对比和反衬来表现拉夫列茨基,作家的主观评价则完全蕴含在客观描绘之中。而这种客观的叙述又揉进了浓厚的感情。屠格涅夫是小说家中的抒情诗人,他把抒情融进了小说。拉夫列茨基和丽莎坐在花园长椅上互相表白爱情的深夜里,作家描写老艺人伦蒙有感于他们二人的幸福,弹起他为此谱写的乐曲,好似从天上飘来的奇妙的仙乐。在“尾声”中,作家以巨大的抒情力量描写主人公经历了爱情悲剧八年之后重访米卡里金家的感受,为他的爱情悲剧奏起了挽歌。那只变黑了的歪斜的长椅,那架旧钢琴的一声颤声,引起了主人公痛苦的回忆。这种客观叙述和诗情的相结合产生了屠格涅夫长篇小说真实而又感人的艺术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