虾③

    虾 : 现代画家齐白石(1863—1957)所作中国画。画虾是齐白石的拿手好戏。齐白石的虾,美在哪里?概括地说,他画出了虾的天性。那种半透明的质感,活泼、灵敏、机警,是具有生命力的虾。他对虾的动作、习性了解得非常细致。为了熟悉虾的各种变化,他在自家水缸里养着几只虾,闲时观察着虾游动、跃进、觅食以及体态的各种变化。因为他掌握了虾的特征,所以画起来胸有成竹,得心应手。就拿他画虾头为例,三笔下去,墨色有深浅浓淡,水分有渗透干湿。早期的虾头上很少用焦墨,到了后期,虾头上着一点焦墨,使虾显得五墨俱全。更重要的是说明他对虾的认识更了进一步,因为虾在水中是透明的,只有头上有一块不透明,所以一笔焦墨增强了虾的生动感和真实感。头上左右一对浓墨突出的眼睛,虾壳中间深左右淡,透过宣纸水分的渗湿,使虾头部变化多端。虾的腰部,一笔一节,连续数笔,形成了虾腰由粗而细的节奏。用笔的变化,使虾的腰部呈现各种状态,有躬腰向前的,有直腰游荡的,也有弯腰爬行的。虾的尾部也是三笔,中间和左右各一笔,既有弹力,又起到游荡时平衡的作用。虾的一对前爪、由细而粗,数节之间直到两螯,形状似钳子,有开有合有硬度。白石老人曾对老舍先生说:“实际上虾爪上的东西还很多,可是我不用画这些玩意。”透露出齐白石观察之精与创作中的大胆舍弃。虾须用淡墨线画,看似容易,实则极难,虾之生命,与这触须极有关系,虾须画得活,则虾之生命自出,虾须画僵了,也就失去了生命力。所以看似一根虾须,这线条却是似柔实刚,似断非断,乱中有序。但他在画的时候,决不是对虾作单纯的摹拟。他画虾不仅形象生动活泼,尤其可贵的是掌握了虾的精神特征,恰如其分地表现出“神形兼备”的艺术效果。他画虾,充分利用笔的侧锋、中锋、笔根、抑扬疾徐,起承转合,线条凝练遒劲,用墨有浓淡、深浅、干湿。尤其是宣纸有渗化迅速的效果,一笔下去,不能改动,这就要有坚实的基本功。而白石的用水,更是臻妙,他画虾身似乎永远是湿淋淋的,好象虾是真的生活在水中,使我们感到好象白纸上变成了一溪清水。画虾充分表现了齐白石高深的艺术造诣,也标志着老人绘画上的创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