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龟》

    《九尾龟》 :

12集,共192卷。张春帆著。从光绪三十二年(1906)至宣统二年(1910)陆续由点石斋刊行。后收入《中国近代小说大系》,百花洲文艺出版社1991年出版。另有多种版本。

小说叙述了常州才子章秋谷,俊美多才,因嫌结发妻子太过平庸,从常熟到上海,再到天津、南京、广州,遍历花街柳巷,展开猎取美艳妇人之路。小说描写上海所谓“四大金刚”“十二花钟”众多妓女以及各色嫖客,并写及官僚家庭的丑闻秽行、鸨母虔婆的奸恶狠毒、流氓光棍的坑蒙拐骗等,暴露了清末社会风气的腐朽糜烂。小说叙事空间集中于妓院,尤其上海妓院中的故事占据大半篇幅。通过主人公见闻所及,展现了晚清较为广阔的城市画卷。

小说继承《海上花列传》以来的吴语狭邪小说的方言写作传统而有所创新。倌人操苏白,而嫖客口语和小说叙事都用官话,既体现了人物地域特色,也尽量照顾全国小说读者的接受。

庚子事变以后,受谴责小说影响,狭邪小说也更侧重于暴露社会现实。叙事人在书中自述创作宗旨:“上海滩上的倌人,翻雨覆云,朝张暮李,心术既坏,伎俩更多。将就些的人入了他的迷魂阵,哪里跳的出来?没有一个不是荡产倾家,身败名裂。在下作这本书的本旨,原是要唤醒诸公同登觉岸,并不是闲着工夫,形容嫖界”(第79回),作者以嫖界过来人自居,自称写作目的是揭露丑恶,防止后来者上当。但是,在写作实践中,大量笔墨用于描写妓女如何以种种手段敲嫖客竹杠,嫖客又如何巧占妓女便宜,而主人公嫖客章秋谷则被写成既能得妓女欢心,又能“给敲竹杠的坏妓女以惩罚”的嫖界英雄。劝百而讽一,津津乐道如鱼得水的嫖妓手段成了小说主要内容,并不乏色情心理和淫秽动作描写,自我标榜的揭露和提醒的主旨则沦为道德遮羞布。故而,鲁迅总结近代狭邪小说中对妓女形象的描写凡三变:“先是溢美,中是近真,临末又溢恶。”而以此书为狭邪小说的殿军,以之为“溢恶”的代表作(《中国小说的历史变迁》),胡适、阿英则径以“嫖界指南”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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