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述性散文③

    描述性散文 : 在《中国文学艺术基础》一书中,刘若愚说,中国许多散文作家擅于描景写物。有些只须灵巧的几笔,即可描出一片景象;有些则细腻描绘所写事物。前者可与“写意”画相比,笔触轻灵,富有印象主义特点;后者可与“工笔”画相比,笔触细致,多现实主义细节。
论者选取的范文是《滕王阁序》(片断)、《小石潭记》、《满井游记》和《核舟记》四篇。他说,王勃这篇文章情调庄重,音韵铿锵,用词造语多姿多彩,富于装饰性,与叙事散文的简朴文风形成了鲜明对照。有人读到文中“落霞”与“秋水”两句时,惊呼道:“此真天才,当垂不朽矣!”他的预言已成为现实。柳宗元是古文大师,他写《小石潭记》较少拘泥于形式特点。在他笔下,比喻意象给人以深刻印象:流水声“如鸣佩环”,怪石“为坻、为屿、为堪、为岩”,溪水是“斗折蛇行”,两岩似“犬牙差互”。该文还有情景交融的特点。它不是一幅静态画面,适得其反,读者被邀来与作者一起探察险境,随其脚步,共其心情。起初有一种见所未见的喜悦,继之与他分享静寂的欢快,最后气氛变得可怖起来,我们几乎要劝作者离开这里。袁宏道的《满井游记》更多印象主义性质。它不象柳文那样以敬畏的目光看自然,而是从美学上、以亲切的目光欣赏自然。大自然给了作者很多乐趣。这篇文章的句子较长,结构复杂而节奏自由。用词也有独创性,例如,说“泉而茗者”,而不说“取泉水沏茶者”,用法很新颖。魏学洢的《核舟记》与王勃的文章一样,是精雕细刻的作品。《核舟记》描写之细腻,犹如描述对象——核舟。所写者,无一笔不精细;应写者,无一件被遗漏。核舟的主题——东坡游赤壁,尽人皆知,舟侧小窗上所刻的语句“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和“清风徐来,水波不兴”,也指明了这一点。由此看来,核舟不仅是一件技艺精巧的手工制品,而且是以另一种艺术媒介对著名文学作品所作的评论,其微型世界反映了苏轼所创造的世界。反过来,魏氏的文章又是以语言媒介对核舟所作的评论。我们在此看到了文学艺术和视觉艺术之间的有趣的相互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