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子 赋水仙③

    江城子 赋水仙 :

赵孟頫


冰肌绰约态天然,淡无言,带蹁跹。遮莫人间,凡卉避清妍。承露玉盘飡沆瀣,真合唤水中仙。幽香冉冉暮江边。珮空捐,恨谁传。遥夜清霜、翠袖怯春寒。罗袜凌波归去晚,风袅袅,月娟娟。

赵孟頫的这首咏水仙词运用典故传说写水仙花形象,细腻逼真。首句总写水仙花的姿态有如仙子“冰肌绰约态天然、淡无言,带蹁跹。”将水仙比神话传说中的仙子。《庄子·逍遥游》:“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天然美态,清新高雅,“淡无言”,是淡然无语的样子,却有此时无声胜有声之妙。“带蹁跹”系指水仙花叶飘动若带。接着一句将视点转向人间其它花卉与水仙花比较上。遮莫,即这么,晋干宝《搜神记》:“狐曰:‘我天生才智,反以为妖,以犬试我,遮莫千试万虑,其能为患乎。’”正由于水仙天然姿态,绰约冰肌,人间凡花都远不及水仙清新妍丽。正由于水仙花不同人间凡花,所以她“承露玉盘飡沆瀣。”在承接天露玉盘中吸饮上天之气。沆瀣(hanghue杭霍)屈原楚辞《远游》“飡六气而饮沆瀣兮,漱正阳而含朝霞”。注引陵阳子说“冬饮沆瀣者,北方夜半气也。”这里是说水仙花不同凡花之处,正因此:“真合唤水中仙”,是水中之仙。又沆瀣,《汉书》《文选》皆作“沆溉”,一说,本训为水流声。用此说解也通。词的上片所写乃水仙花的外形体态,绰约天然。下片换头“幽香冉冉暮江边。珮空捐、恨谁传。”则写其神韵风采。仍以美人作比。幽香是指其气味,暮江边实际是夸张想象喻水仙临水。据汉刘向《列仙传》所载称,江妃二女游于江汉之滨,遇郑交甫。仙女以佩珠相赠,交甫行数十步,佩珠与仙女皆不见。这里用此典描绘水仙之佩白送于人,遗恨谁来给传递。“遥夜清霜,翠袖怯春寒”写水仙有如仙子孤影伶仃,难耐清寒,突出仙子珮空捐而后的失落感、寂寞感。最后以“罗袜凌波归去晚,风袅袅、月娟娟”风月之下,仙子无所得,很晚才归去,与首句淡无言相照应。罗袜是借曹植形容洛神步履之语来写水仙花临水情状。以风袅袅、月娟娟环境衬托,就更增添些回味的余地。他有一首咏荷花的《水龙吟》,其笔意正如这首咏水仙相类,录以备考。
凌波罗袜生尘,翠旍孔盖凝朝露。仙风道骨,生香真色,人间谁妒。伫立无言,长疑遗世,飘然轻举。笑阳台梦里,朝朝暮暮,为云又还为雨。狼藉红衣脱尽,羡芳不埋黄土。涉江径去,采菱拾翠,携俦啸侣。宝玦空悬,明珰偷解,相逢洛浦。正临风歌断,一双翡翠,背人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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