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山青 水仙 :
赵溍
金璞明,玉璞明,小小盃柈翠袖擎。 满将春色盛。 仙珮鸣,玉珮鸣,雪月花中过洞庭。此时人独醒。
这首小词就象所咏的水仙花一样,写得清新活泼,玲珑剔透。上片写水仙花的外貌特征,比喻新奇巧妙;下片抒发对水仙花的喜爱之情,发语含蓄委婉。
“金璞明,玉璞明,小小盃柈翠袖擎”三句描绘水仙花的色彩与形状。盃是杯的异体字,柈当是“盘”的假借字,与杯组成偏义复合词。 “璞”是未经雕琢的玉,这里借喻水仙花天生丽质而不需要人工修饰,美貌异常。她的花象晶莹的美玉一样润泽光洁,她的五瓣花朵象一个个酒杯一样美观大方,花顶端的花心则似小巧玲珑的酒盅放置其上,那翠色欲滴的圆筒形的花茎真象一位艳冶美人的绿色衣袖,花生其上,犹如是一位美女的芳臂端着一个晶莹透明的酒杯。据《本草纲目》载:“(水仙)春初抽茎如葱头,茎头开花数朵,大如簪头。状如酒杯,五尖,上承黄心,宛然盏样。”又《草花谱》曰:“(水仙)有二种,单瓣者名水仙。千瓣者名玲珑。又以单瓣者名金盏银台”(见《春晖堂花卉图说》卷十)。看过这两条之后,我们可知这首词所写正是所谓的“金盏银台”单瓣水仙花。正是“金璞”“玉璞”般的“金盏银台”中满满地装着春意,才令人十分陶醉的。“满将春色盛”由以上对水仙花形状的比喻引发而来,巧结上片,其中洋溢着作者的喜悦之情,实中有虚,转启下片。
“仙珮鸣,玉珮鸣。雪月花中过洞庭”三句运用神话传说赞美水仙花不同凡俗的仙肌玉骨。由于水仙喜水,何况又名之为“水仙”,所以有人将其想象为是舜之二妃的湘水女神之幽魂变化而成。相传古代圣帝唐尧有两个女儿,同时嫁给舜为妃子。后来舜出外巡视,死于苍梧之地。她们二人追赶不及,亦死于江湘之间,便成了湘水之女神。因是水中神仙,暗合“水仙”二字,所以人们才把二者联系起来。作此比拟的还有一些人,如南宋婉约派大词人吴文英在一首咏水仙的《花犯》词中也说:“湘娥化作此幽芳”,即可为这三句作注脚。看吧,那湘水女神伴随着仙珮、玉珮的和谐的鸣响声凌波飘然而行,在皎洁的月光下经过洞庭湖畔。这时,众人皆睡,只有词人自己是清醒的。换句话说,就是只有词人在独自深深地爱着水仙花,欣赏着水仙花,字里行间流露出其高雅的情趣和淡淡的孤独感与忧伤感,从而也反衬出水仙的幽雅与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