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君二首(其一)③

    王昭君二首(其一) : 汉家秦地月,流影照明妃①。
一上玉关道,天涯去不归。
汉月还从东海出,明妃西嫁无来日。
燕支②长寒雪作花,蛾眉憔悴没胡沙。
生乏黄金枉图画，死留青冢使人嗟。
这首诗通过对王昭君远嫁匈奴事件的概括描写,歌咏了她令人叹惋的悲剧命运。
起句点明时代、地点、人物,而以月之流影将其全部笼罩。影而谓之“流”,说明月本身在迅速移动,从月之移动,见出时间在飞快地流逝。看来,明妃在故国的时间不多了,天一明,她就要踏上出塞的征途,永难回归了。到那时,尽管汉月还从东海升起,但她却再难以像今夜这样徜徉于汉家秦地的月下了。这里,作者借“一上玉关道”四句,极写王昭君对故国的依恋之情,同时,一个“无来日”,与前面“流影”紧相照应,益发增强了时间无多的紧迫之感,从而渲染出一种不忍离去而又不得不去的伤感、凄凉气氛。
下面,作者以大幅度的跳跃,省去不必要的细节,径写王昭君出塞以后的情况和她的悲剧结局。“燕支长寒”,说明气候之恶劣;“雪作花”,明言此地只有雪而无花,只有冬而无春、秋、夏,可见环境之荒寒。如此气候,如此环境,对生长在南国水乡的王昭君来说,怎么能够忍受得了呢?“蛾眉憔悴没胡沙”,这便是一代佳人无法摆脱的必然命运。
最后两句,作者以高度凝炼的笔墨,对王昭君生前死后的情况发出了沉重的感叹。据野史记载,汉元帝后宫宫女极多,乃使画工画其形貌,按图召幸。为了使自己被画得好看一点,宫女皆赂画工,惟昭君没有这样做,结果被画得很丑,不仅汉元帝没有召见过她一次,而且还把她远嫁到异域去了。“生乏黄金枉图画”便是对这一事件的概括,一个“枉”字,明写天生丽质因被画像歪曲而终生埋没,内中隐含多少痛苦辛酸之情!王昭君死后,只在荒凉的大漠留下了一座长满了青草的坟墓,想起这一切,怎能不令人为之叹惋呢?
这首诗将写景、叙事、抒情融为一体,使得景中有事,事中见情,从而增强了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