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门集③

    雁门集 : 又名《萨天锡诗集》。诗词曲别集。八卷。元萨都剌撰。
萨都剌,字天锡,号直斋。约生于元大德九年(1305年),约卒于元至正十五年(1355年)。回族人,一说蒙古族人。其祖思兰不花、父阿鲁赤世以膂力起家,累有功勋,受知于世祖、英宗,命仗节钺留镇云、代,所以他的出生地当在雁门。丁卯中进士后,应奉翰林文字。出为燕南经历,擢御史于南台。以弹劾权贵,左迁镇江录事,历闽海廉访司知事,进河北廉访经历。官阶均低微,而为官清正,曾有发廪赈灾、救助难民、禁止巫蛊、移风易俗等政绩。
萨都刺博学善诗词,能文并善书,存世曲不多,仅套数《一枝花·妓女蹴踘》一题。主要成就在诗作方面。本书中多存酬酢应答、归隐、赋闲、慕仙礼佛、游山赏景等方面之诗,偶亦有揭露黑暗现实、反映压迫剥削之内容,如《鬻女谣》云:“扬州袅袅红楼女,玉笋银筝响风雨。绣衣貂帽白面郎,七宝雕笼呼翠羽。冷官傲兀苏与黄,提笔鼓吻趋文场。平生睥睨纨袴习,不入歌舞春风乡。道逢鬻女弃如土,惨淡悲风起天宇。荒村白日逢野狐,破屋黄昏闻啸鬼。闭门爱惜冰雪肤,春风绣出花六株。人夸颜色重金璧,今日饥饿啼长途。……”又如《织女图》、《大同驿》、《黄河月夜》等等,皆反映劳动人民生活惨苦之情状,至为动人与传神。《早发黄河即事》冒起四句入题后,一段描述村墟炊烟,茅屋陇亩,稻未熟即催租急,外加盗贼蜂起;一段描述纨袴子弟,斗鸡策马,花天酒地;又一段再转入农家情状,衣不完食不周。衔接自然而对比强烈;结尾叹息良多而矛头直指最高统治者,诚为不可多得之现实主义佳作。
《纪事》诗云:“当年铁马游沙漠,万里归来会二龙。周氏君臣空守信,汉家兄弟不相容。只知奉玺传三让,岂料游魂隔九重。天上武皇亦洒泪,世间骨肉可相逢。”此诗揭露了元武宗次子图帖睦尔篡兄位之事,此事正史不载,故有诗史之称。瞿宗吉论此诗云:“唯《纪事》一首,直言时事不讳,益泰定帝崩于上都,文宗自江陵入据大都,而兄周王远在沙漠,乃权摄位,而遣使迎之。下诏四方云:‘谨俟大兄之至,以遂固让之心。’及周王至,迎见于上都,欢宴,一夕暴卒。复下诏曰:‘夫何相见之顷,宫车弗驾。’加谥明宗,文宗遂即真,皆武宗子也。故天锡末句云然。”他敢于直揭至尊不可告人之隐私,其勇气至可钦佩。
本书之词作虽不多,而造诣至深,影响颇巨,尤以《念奴娇·登石头城》及《满江红·金陵怀古》两首,历代为人称颂,脍炙人口。其抚今追昔,苍凉匡古之气,至今犹有通人之感。以富有悲剧意味之形象,咏出风云易消,青山常在之感慨;活用成典,天衣无缝,吊古伤今而奇巧圆熟。人称为“有元一代之冠”,诚非溢美过誉之词也。
本书有元至正八年(1348年)刊本《雁门集》八卷,明弘治十六年(1503年)李举刻本《萨天锡诗集》五卷,清康熙十九年(1680年)八世孙希亮半野轩重刊本《雁门卷》六卷,等等。今人殷孟伦校点之《雁门卷》搜罗较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