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食夜 :
韩偓
恻恻轻寒剪剪风,杏花飘雪小桃红。
夜深斜搭秋千索,楼阁朦胧细雨中。
这是一首描写寒食夜景的诗。作者并非单纯地写景,而是景中有情、有意、有人,使人从诗中感到一种怅惘而缠绵的情思。
作者从布景设色入手,首先写夜风和寒气。“恻恻”是凄冷的意思,“剪剪”是尖细的样子,“轻寒”即微寒。寒食夜弥漫着凄冷的微寒,刮着尖细的风,给人一种凄迷的感觉。而杏花像雪片一样飘落,小桃花红了,则给人以色彩艳丽的感觉。置身凄迷的氛围,面对艳丽的杏花、桃花,怎能不产生联想,引起遐思?这种描写,就很自然地引起了下面两句的睹物思人。
第三句是作品的关键句,起了承上启下和用意的作用。“夜深”点明是夜间。据《开元天宝遗事》载,唐时女子寒食节以秋千为戏,因此,第三句的“秋千”二字又点明时间是寒食。秋千上的绳索是斜搭着的,表示只有秋千而没有戏秋千的人。作者为什么要写斜搭着的秋千索呢?根据唐时风俗,再联想宋代词人吴文英《风入松》中的句子: “黄蜂频扑秋千索,有当时纤手凝香。”可以看出,作者是睹物思人,由秋千索想到纤手,想到戏秋千的佳人。这样写,不仅与前两句融为一体,而且对第四句有“启”的作用。
“楼阁朦胧烟雨中”。作者面对秋千思佳人,佳人在哪里呢?第四句便暗示佳人在楼阁里。“朦胧烟雨”说明下的是濛濛细雨。朦胧烟雨笼罩下的楼阁,自然也是朦胧的了。这就使人感到佳人是可想而不可见的,同时也给整首诗一种朦胧的美,委婉含蓄地表达了作者的怅惘而缠绵的情思。
这首诗以第三句为中心,借助细致的环境描写,表现细微的内心活动和丰富的感情层次,辞采清丽,意境深婉、迷离,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