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燕③

    廖燕 : 初名燕生,字梦醒,又字人也,号柴舟,曲江(今广东韶关市郊)人。家贫喜读,初为诸生,后厌弃科举,绝意仕进,以布衣终。生平最崇拜金圣叹,有《吊金圣叹先生》诗曰:“君怀创古才,奋笔启群疑”,继承其反传统的批判精神,成为圣叹之后清代文坛又一怪杰。为文“必发前人所未发”,“自我另辟一天地”,怪言畸行,违俗异尚,奇论醒人。如《高宗杀岳武穆论》一反俗见,以犀利的文笔揭露出忠奸之争背后的帝位之争,指出宋高宗才是杀害岳飞的真正元凶,秦桧则仅一刽子手而已,魏礼读此文,叹为“照胆秦铜”。又如《明太祖论》把明太祖以制义八股取士与秦始皇焚书相比较,尖锐地指出二者的同样用心都是欲愚天下人心而利于专制,而秦拙明巧,易于蒙蔽人心,天下读书人拥挤在统治者指定的几本书里,耗尽聪明、消磨生命而不自知,统治者却因此得以一人而治天下。这篇文章揭露了封建专制与人民智慧的根本对立,指出“诗书之愚天下更甚”,以及他书皆无人读、不焚而自焚的深刻道理,撕破了统治者的秘密,具有惊醒群儒的启蒙意义。廖燕曾言:“匕首寸铁,刺人尤透”,他的这些论辨文章,刀刀刺在封建统治者的心脏,显示出惊人的识力和勇气,闪射出思想的光辉。廖燕广交志士才人,与反清复明的正直文士往来,“北田五子”中的陈恭尹,“宁都三魏”之一也是“易堂九子”之一的魏礼等人,都在思想、文学方面影响于他,也对他十分赞赏。廖燕论文,主张从故纸堆中爬出来,读“天地万物”这本读不尽的“无字之书”,求真知,养真情,“性情真而文自至”,反对剽窃古人,膜拜权威,拘囿陈见,提倡“私谈”,“以我告我”,追求真理。他反对“代圣贤立言”的八股文章,而重视为人轻贱的散文小品,并给予“缩七尺精神于寸眸之内”,“匕首寸铁耳,而刺人尤透”的很高评价。他胸怀经世之略,因而羡慕《战国策》那种“文章即事功,事功即文章”的合融境界,他的文章也多能“摆脱世纲”,针砭世情,切于实用。他的散文,奇情至理,妙笔随之,在当时已获“古文化境”之誉,日本学者盐谷世弘作《二十七松堂集序》称:“明季之文,朝宗为先驱,冰叔为中坚,而柴舟为大殿,”对他在散文发展史上的地位作了较高评价。廖燕致力于文,也能诗,又作杂剧,作品中皆漾溢抑郁之气,不满现实,而自写怀抱。诗文有《二十七松堂集》十六卷,杂剧有《醉画图》、《诉琵琶》、《续诉琵琶》、《镜花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