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日耳曼语诗律 : 中世纪早期,条顿诸民族有着统一的诗律格式,现存的碑石刻文及诗歌手稿可以佐证。这些现存的诗稿大都使用古英语和古北欧语,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使用古撒克逊语以及古高地德语。从这些资料可以窥见古日耳曼语诗歌概况。
无论其源出何地,用何主题,也不管其抄录成文是否较晚,古日耳曼诗歌都显得格律严谨,形式规整。因此不同时代和不同语言区域的古日耳曼诗歌作品,在创作技巧上都有许多共同之处。古日耳曼诗歌摄取的题材五花八门,种类繁多,如法律条款、有关统治者和民族的名录、英雄事迹、宗教故事、感遇悼挽、格言警句、赞辞颂诗,还有格调不同的讽刺及色情篇章等。
要了解古日耳曼语诗作的主导风格,其关键在于看到在当时,即基督教及拉丁文字尚未传入日耳曼民族活动地区之前的时期,诗歌创作基本上是口头形式的。这种根据传统主题创作的口头诗歌便于产生一种风韵悠然、诗律固定、表达迂回的风格。古日耳曼口头诗歌句法虽然相当自由,用词却十分讲究,其中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隐喻词语丰富。无论是念诵还是吟唱,这种诗歌都自然流畅,按照节奏,安排成句,这些诗句包含两个重读长音音节以及若干个非重读长音或短音音节。有时候,也可以用一个重读短音音节加一个非重读短音音节来代替单个的重读长音节。这种结构叫做“融合重音”。这样形成的音强一音长单位是古日耳曼诗歌共同的基本结构单位。两个这种基本单位又连结在一起,在现代版本中便印成一行。两个单位中间有一个停顿。在有些情况下,两个单位的开首音素押头韵。古日耳曼语诗歌中的这种头韵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用相同辅音,另一种用元音(包括相同与不相同的任何单元音与双元音)。以下列举几种主要的古日耳曼语诗歌中的片断,说明这些特点。
古英语史诗《贝奥武甫》中的一段(第205—216行),体现了古日耳曼诗歌在结构和风格上的一些特征。引文中只标注了重音,没有标注次重音和音长。
Hæfde se goda Geata leoda
cempan gecorone ρara pe he cenoste
findan mihte; fiftyna sum
sundwudu sohte, secg wisade,
lagucræftig mon landgemyrcu.
Fyrst for gewat; flota wæson yum,
bat under beorge. Beornas gearwe
on stefn stigon, —streamas wundon,
sund wi sande ; secgas bæron
on bearm nacan beorhte frætwe,
gusearo geatolic; guman ut scufon,
weras on wilsi wudu bundenne.
英雄从盖茨的众人中挑选了壮士,都是极其英武勇敢的;他与十四名壮士,由精于航海的水手带路,去到海滩上船。那船就漂浮在悬崖脚下的波浪之上。勇士们早已做好准备,攀登上船,海中卷起了一阵涡流。他们把闪光的金银珠宝和兵器放入舱底;水手们开船启航,登上了久已盼望的旅程。
古撒克逊语诗歌《赫利安德》中的一段(第2005—2012行),显示出相同的基本格律结构和风格:
Werod bliode,
warun thar an luston liudi atsamne,
gumon gladmodie. Gengun
ambahtman,
skenkeon mid scalun, drogun
skirianne win
mid orcun endi mid alofatun; was
thar erlo drom
fagar an flettea.
部队士气高昂,当地群众欢聚在一起,战士们也兴高采烈。仆人们捧着大酒壶到处斟杯,倾注着甘洌的美酒;大厅中英雄们正在纵欢豪饮。
古代高地德语诗歌《希尔德布兰特之歌》中的一段(第63—68行),显示出同样明显的反复与迂回表达风格:
Do lettun se ærist asckim scritan,
scarpen scurim, dat in dem sicltim
stont
Do stopun tosamane,staimbort
chlubun,
heuwun harmlicco huitte scilti,
unti im iro lintun luttilo wurtun,
giwigan miti wabnum.
他们首先掷出了长矛、掷出了利器,躲在盾牌后面。后来一起大踏步前进,把敌人的小圆盾劈裂,又照着敌人的大盾凶狠地乱加斫劈,直至把敌人的盾牌砍成碎片。
古代北欧诗歌与其他古代日耳曼民族诗歌有着明显的相似之处,尤其是一种叫作“古代格律”的口头传说叙事诗节。古代北欧诗歌这种划分诗节的特点则与不分诗节的其他古代日耳曼诗歌适成对照。例如:
Vindum, vindum vef darraar,
pasr ve vaa vigra manna;
latum eigi lif hans farask;
eigu valkyrjur vals um kosti.
英勇的战士高举旗帜前进,我们为他造武器;他不会轻易丧生,因为只有神婢瓦尔基莉才决定让谁牺牲。
虽然经过数十年的研究探讨,对于古日耳曼语诗律的某些方面仍然存在争议。至于古日耳曼诗歌是否配有声乐或者器乐,目前仍知之甚少。在对古代日耳曼语诗歌的节奏分析方面,学者们亦有不同见解,但本文限于篇幅,不再详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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