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洲夜发 : 南朝陈代阴铿作,写江舟夜行的情景。
开头两句写高远之景。先是放眼平视,只见“夜江雾里阔”,夜色浓重的江面上飘浮着白雾,茫茫一片,看不见岸畔,江面显得格外宽阔。接着是仰头而望,“新月迥中明”,一弯新月高挂天穹,放着清光。
三四句写近景:“溜船惟识火,惊凫但听声。”前句写所见:夜雾中,闪烁着点点灯火,只有从灯火的移动,才能觉察出船儿在行驶。后句写所闻:江面上不时传来一两声鸟叫,那是行船惊动了夜栖的水鸟。这两句写出了夜江行舟的独特景致。
最后两句由写景转为写人:“劳者时歌榜,愁人数问更。”茫茫夜色中,船夫一边摇橹,一边和着吱呀声,唱起悠扬的歌,而心事重重、难以入睡的“愁人”,不时发出询问:“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这个“愁人”便是诗人的自我形象。他为什么“数问更”?显然不是急着要办什么事。一个“愁”字泄露了端倪,原来他忧思深重,苦于长夜难熬,盼望着东方早点发亮,阳光能象驱散江雾一样,驱散他心中的忧愁……至于他所“愁”为何,只有留待读者去多方揣想了。
这首诗虽然直到最后才点出“愁人”,我们却仿佛看到“愁人”一直伫立船首。他的心绪象夜雾般茫然,孤零零的新月映着他孤单单的身影……全诗以“夜发”为线索,首尾呼应。掩卷之余,似乎可以看到船儿载着“愁人”,咿咿呀呀地摇向夜雾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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